7、捧杀者_快穿我是四大美人白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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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、捧杀者

  一个穿着官服的公差巡逻到此,见两个摊子吵嚷,出言喝止

  那孙家大娘和许家阿婆都闭了嘴,自顾自的做起了买卖,公差走到施父的摊子跟前,见摊子里有个带着帷帽的妙龄女子,十分奇怪道:

  “这集市之中,你为何带着帷帽,不以真面目示人?”

  施父见公差发问,连忙道:“这位大人,这是我家小女,随我一同来卖柴的,因这几日身子不舒服不能见风,故而带了帷帽”

  公差看了一眼艳阳高照的天,喝道:“这七月酷暑天,你跟我说怕见风?你以为本大人是那么好糊弄的吗?”

  那公差见施家父女推脱不肯摘,唯恐是什么逃犯,两步并一步,一把上前拽掉了白珠眼前的帷帽

  “不敢以真面目示人,定不是什么好...”

  话才说到一半,公差定睛看着眼前明艳照人的女子,咽了咽口水,将剩余的话全都吞回肚子里去

  施父连忙用身子遮了遮白珠,但刚才动静闹得大,来往许多人就已经看到了白珠的容貌,皆是一片惊叹

  青云镇人口也算不少,真说美女大家也能叫上几个名儿出来,就是张家的大姑娘,李家的三姑娘,都是镇上有名的美女,但她们和眼前这位女子比起来,那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,真真正正的云泥之别

  “施家的丫头一直带着帷帽,我当是其貌不扬不肯见人呢,没想到是这么一个大美人!”

  “啧啧,都说张家李家那两位是咱们青云镇的双姝呢,但根本比不上施家丫头的十分之一”

  “这卖柴的施大长得也就那样啊,怎么生出个这么好看的丫头!”

  周围人议论纷纷,白珠不慌不忙的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帷帽,拍了拍上面沾染的尘土,重新戴好帷帽

  “请问这位大人,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带着帷帽了吗?”

  公差连忙点头,施父怕惹出什么是非,将还没卖完的柴火放上板车,带着女儿就要回去,白珠淡然的绕过纷纷扰扰的人群

  “等一下!”

  那公差突然想起来今天来到青云镇上的贵人是为着什么来的,连忙叫住了白珠

  “你等一下,你跟我回衙门一趟!”

  施父用身子挡住白珠,道:“这位大人,我们有事还要赶着回去,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”

  公差把眼一瞪:“不行,贵人等着呢,这是你的福气!”

  笑话,把这么一个大美女给放跑了,县太爷非得剥了他的皮不可

  贵人?

  白珠神色一怔,突然想到什么,连忙问道:“可是位姓范或是姓文的贵人?”

  公差咦了一声,看向她:“你怎么知道,这贵人的确姓文”

  白珠唇角携着一抹浅笑,终于等到了,但是为什么先来的是文种而不是范蠡呢,而且按照西施的记忆,应该还有两三个月后范蠡才会寻到这边啊

  难道是因为她的到来,产生了蝴蝶效应?

  “夷光,你怎么会知道这位贵人的姓氏?”施父问道

  白珠心里腹诽一句:我不仅知道他姓文,我还知道他叫文种,是越王勾践身边最得力的谋臣,是他献上美人计,把你女儿送进吴宫,又是他和勾践范蠡,把你女儿给害死的

  “儿前些日子做了一个梦,梦见一个白胡子仙人对儿说,不久以后会有贵人寻来,请儿定要助上一臂之力”

  施父与那公差都是大骇,难道这是天人引路?

  施父又问:“只是你一介女流,手无缚鸡之力,如何能助贵人?”

  白珠莞尔一笑:“请父亲随行,便能知晓”

  公差不敢怠慢,忙带着二人去了衙门后院,迎面碰上几位女子,长相都很是清丽,只是那几位女子皆是灰头土脸的走了

  公差忙进去通传,见到县令和那位贵人便行礼道:“下官刚刚在集市巡逻,见到一位女子,长的真可谓是国色天香,于是便把人给带来了”

  文种如今也才不过堪堪三十几岁的年纪,他捏着一把青须,叹了口气对县令道:“你说青云镇有美女数位,刚刚那些我都看过了,虽然长相尚可,但都是些庸脂俗粉,难成大业啊!”

  这县令颇为尴尬的笑了笑,心中想着:这家伙眼光还真是高,我青云镇双姝都拿出来了居然还不过眼

  公差赶紧说:“贵人,下官刚才在集市上遇到的这位女子,那可真是奇了,下官只说有贵人,她便知道您姓文,说是之前有仙人梦里告诉过她,让她来找你”

  文种眼睛亮了亮,捏青须的手停住:“哦?她真是这样说的?”“千真万确,下官不敢诓骗贵人”

  文种忙道:“那就快把人带上来给我看看”

  公差将院中的白珠和施父带了进来:“大人,就是此女子”

  白珠含笑盈盈拜礼道:“民女苎萝村浣纱女西施,见过文种大人”

  这段时间白珠一直顺着西施的记忆练习礼数,为的就是在遇到范蠡文种之时,能脱颖而出,一举惊人

  果然,文种脸上惊讶的表情久久难消,他看着眼前这位年纪还是很轻的女子,她的仪容仪态都是不该属于这里的,她自称为浣纱女,这世上有哪个浣纱女即便有这绝世的容貌,又哪儿来这么周全的礼数呢

  至于他对于白珠知道他的姓名,他一点也不好奇,毕竟这一年他寻访遍了越国的美女,各州郡多少都知道自己是来找美人献给吴国的,这女子提前探听了消息自己也是情理之中

  文种颇有兴趣的看着她:“你叫西施?这名字倒是有些意思”

  “民女本名姓施,名夷光,只因家住在村西头,外头的人都称民女为西施”

  “哦?”文种盯着她看:“你是如何得知我就是文种的?”

  白珠被他盯的头皮有些发麻,她吸了口气,稳住心神,这文种真不愧是勾践身边一等一的大谋臣,能献上伐吴七计的人,他只是盯了自己片刻,自己就险些乱了阵脚

  “民女前些时日做了一个梦,梦中有一位白胡子老神仙驾鹤而来,告诉民女过段时间会有两位越国的贵人前来,一位叫做范蠡,一位叫做文种,他嘱咐民女要助他们成大业,以身报国”

  这个理由是白珠早就想好的,之前西施是以越国献女的身份进入吴宫的,虽然她负有美貌,但刚开始并不得宠,吴宫宫人就渐渐作践起她来了,要不是郑旦整了那一出,指不定西施就这样老死吴宫了,又哪儿来后面的千古留名呢

  这次她重新进入吴宫,一定要以再高点的身份进去,她给自己安排的是越国神女身份,这个时代的人都很迷信,只要她牵扯出神鬼论,再加上有西施的记忆做后盾,她相信自己可以博得越王的信任,只要她以神女的身份进入吴宫,那么不管怎么样,一方面待遇上总会比之前高些

  还有一方面,白珠注意到如今的越国刚从前几年和吴国的战争中缓过神来,越王又在韬光养晦,一味的表面奉承吴国,送金银木材,美女牛羊,已经惹得越国上下一片争议,越人觉得自己憋屈到不行,吴人见到越人都自恃高上几等,趾高气扬的,越国上到官员,下到百姓,都不能理解越王的做法,觉得自己的王太过懦弱了,就这么被吴国吓破了胆,照他们说,就应该和吴国痛痛快快的打上一仗

  而文种作为选美大臣寻访民间,其实是很受人白眼的,但越王心里苦啊,现在的伐吴七计都是暗地里来的,他总不能大肆昭告全国说:我这是美人计,消磨对方意识的!这是计策,计策懂吗!

  如果他这么做,估摸第二天吴国的军队就要打到家门口了

  所以文种听到白珠后面那句成大业,以身报国时,文种当即站了起来,这女子居然知道他的计谋

  “你真的是个浣纱女?”文种用质疑的眼光看着她

  白珠道:“若大人不信,只管派人去查便是,且民女的父亲就在眼前”

  施父见自己女儿和这种大贵人都能说得侃侃而谈,一时不敢上去插嘴多说什么,这时听白珠叫到自己,他赶忙上前道:“草民施绌,苎萝村人氏,是夷光的父亲”

  文种这才注意到白珠身后的那个黑壮男人,点了点头,对县令道:“好了,我要和这位西施姑娘单独聊聊,你们就先出去吧”

  县令哎的一声应了,使了个眼色和公差拉着还在发愣的施父就出去了

  待人都走干净后,文种这才问道:“西施姑娘,你刚才所说的成大业,以身报国是什么意思?”

  白珠道:“当然是字面意思,贵人们要成大业,西施以身助贵人们成功”

  文种眯了眯眼:“何谓大业?又何谓以身报国?”

  白珠对他甜甜一笑,缓缓道:“所谓大业,自然是家国兴亡,所谓以身报国,自然是舍自己为越国”

  文种沉默了片刻,突然转身拔起随性的剑指向白珠,冷声道:“你到底是谁?”

  白珠看着近在咫尺的剑锋,一直有些忐忑的心居然渐渐放松下来,明晃晃的剑面上倒映出这绝色的容颜,文种心机深沉,为了打消他的疑虑,她只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

  她慢慢道:“我只是个浣纱女罢了,浣纱十载,一朝一夕之间被梦中仙人点悟,有国才有家,有家才有人,自己负有这样的好容貌,难道真的要这么浣纱一辈子吗?如果越国亡,我们这些最普通的百姓,都会随着国破而家亡,与其这样,我倒不如为生我养我的越国去做些什么,我王与大人们为了越国兴起,不惜在诸国之间舍弃脸面,去给那吴国送金送银又送人,顶着满越国的骂名和诸国的嘲笑,这是何等的牺牲,我王卧草垛,尝苦胆,就是为了日日夜夜铭记此恨,不让自己消沉,这是何等的坚韧,而西施只是一介女流,一不能赶赴战场杀敌,二没有像大人一样的才智为王出谋划策,西施只有这么一具皮囊,愿意舍弃它来助越国大业”

  这一番话说的文种感触颇深,他重新打量了眼前这个女子,只见她眉眼之间除了绝代风华,还有视死如归的死士气势,这样的女子不正是他寻访多时所求的吗?

  文种收了剑入鞘,面带愧色道:“没想到西施姑娘心有大志,为国之心绝不在我之下,是我误会了,还请西施姑娘见谅”

  白珠捏着衣袖的指尖就此松了,她绽开一个明媚的笑道:“无碍,文大人也是为了谨慎起见,毕竟这等神仙之谈,一般人都不大能接受”

  文种略一思忖,他对于白珠口中的白胡子仙人也信了几分,问道;“不知这位仙人还有没有说别的什么话?”

  白珠想了想道:“那仙人还说了,吴王荒淫无道,自视甚高,只需捧杀,不出数年,吴国必亡”

  文种明显来了兴趣:“捧杀?这是何意?”

  白珠道:“这也是那仙人讲给民女听的,要想摧毁一个人,无非就是棒杀与捧杀,棒杀顾名思义,只需要每天拿棍子重重的打他,让他衣不蔽体食不果腹,时间一久吃尽了苦头,那人为了每天少挨几顿打,能够饱腹衣暖,自然就会唯命是从,如同猫狗一般,不过这只是下下策,所谓上上策,当然还是捧杀,将一个人捧到云巅之上,但凡他要什么都给到他,他不要什么也给到他,以外物迷乱其心志,让他无瑕自强,日子久了,他自然就成了一个废人,每日沉溺在吃喝玩乐之中,再也没有复起的那一天”

  文种听了她的话,不禁拍手叫好:“真不愧是仙人,一语中的,咱们做了那么多事情,一眼就被他看的明明白白,这棒杀捧杀之论,与我和越王所想,简直是不谋而合啊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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