病例四十六(误食(屏蔽词)的比格犬(...)_别叫我老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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病例四十六(误食(屏蔽词)的比格犬(...)

  第四十六章比格犬1

  太阳照常升起,夜晚的寂寞无助缓缓褪去,情绪稳定的成年人殷九竹迎来了新的一天。

  “早上好,殷医生!”刚一走进医院,前台莹姐就热情地同她打招呼,同时把手里的值班表递给她,“今天是您和小景的夜班,您没忘吧?”

  殷九竹手一顿,如果不是莹姐提醒,她还真就忘了今天要值夜了。

  爱宠之家医院是一家24小时的大型宠物医院,特别开设了夜间急诊,以应对各种突发状况。

  全院的执业兽医和执业助理兽医足有二十人,分部在不同科室,每天晚上都会有一间科室值夜,今天恰巧轮到了异宠科。

  值夜实在是个辛苦活儿,一方面要照料住院的病宠,一方面要时刻警惕有急诊上门求助,一晚上基本没时间休息。

  这是入职的三个多月里,殷九竹和景旭被排到的第四次值夜。

  第一次值夜,当晚住院的三只中重症病宠的监护器接连报警,两人轮流抢救了一整晚,依旧有一只没能救回来。

  第二次值夜,他们半夜被交警敲开门,不知从哪里来的野鹿在高速路上狂奔,被车撞了,骨盆开放性骨折,紧急送来接骨,他们忙活了一整晚,救治好后,第二天早上被动物园接走了。

  第三次值夜,有户人家晚上包饺子吃,随手给了狗一个饺子,哪想到哪个饺子里包了一枚硬币(当地习俗),硬币卡在食道中部,主人不想开刀,殷九竹折腾了一晚,催吐了好几次,最后使用内窥镜才把那枚硬币掏出来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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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想起前几次值夜遇到的问题,殷九竹不禁在心中暗自祈祷,希望今天晚上能让她踏实的睡几个小时,别再遇到什么“大情况”了。

  白天的工作没出什么纰漏,今天来看病的异宠只有一只骨折复诊的小仓鼠,恢复的不错,拆了绷带后小家伙活动自如。除此之外,殷九竹又替猫狗专科分担了几只来体检打疫苗的小家伙,整个白天的工作就这样轻松的结束了。

  很快就到了下班时间,医生们陆陆续续的下班了,硕大的医院里,转眼只剩下殷九竹和景旭两个人。

  景旭先去住院部给病宠们喂了一次晚药,聚顶是所有住院病宠里最特殊的病号,景旭把它从笼中抱出来,解开它身上的防护衣,给它重新抹药换敷料。

  经过治疗,聚顶皮肤上的溃烂没有再进一步扩大,但愈合的速度很慢,预计至少要三个月才能完全长好。为了防止新长出来的皮肉和敷料黏在一起,景旭每天都要给它换四五次药,一天还要打一针消炎针。每次换药都要折腾半个多小时,不光动物疲惫,景旭也累的不行。

  待所有病宠照料完毕,墙上的挂钟已经走向了十点。

  医院大门已经锁上,只留下旁边的一盏急诊小灯在夜色中长明。

  景旭和殷九竹坐在员工休息室里,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的响,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有些过分的嘈杂。

  不知为何,殷九竹忽然感到一阵心烦气躁。白天在诊室里,殷九竹和景旭总是有忙不完的工作,谈论的话题除了病宠就是病宠;但是现在夜深人静,空旷的医院里只有他们两人,气氛便莫名的尴尬与暧昧起来。

  殷九竹忽然起身,打破了屋里停滞的空气:“我先去补觉了。”她看了眼墙上的挂钟,“现在是十点,我睡四个小时到两点,到时候出来换你。你值上半夜,我值下半夜,没问题吧?”

  她三下五除二的安排好工作,虽然嘴上是询问的语气,但她并不等景旭回答,就转身推开了身后的木门。

  门后是一间单独开辟出来的小单间,专门给值班医生补觉使用。房间不大,仅能放下一个床头柜和一张窄窄的单人床,晚上医生护士就在这里和衣而卧,白天莹姐会负责打扫。

  值班医生们都戏称这里为“面壁思过室”,因为这里实在太狭小、太安静了,墙壁上端有一扇不大的透气窗,清朗的月色从透气窗洒进来,照亮了床前的一小片空间。

  殷九竹关上门走入房间,没有开灯,借着那一点月光,合衣躺了下来。

  她本以为自己睡不着的,哪想到刚一挨上枕头,就沉沉睡了过去。

  一门之隔的休息室里,景旭强迫自己把视线从合拢的木门上转移,低头继续看书。

  景旭这段时间一直在准备执业兽医资格考试,打算等拿到毕业证后,就立刻报考。执业兽医考试非常严格,每年的通过率不到20%,一共有四大科目,分别是基础、预防、临床和综合应用四门,四门分别在两天的上下午考完,节奏极快。考试结束后,会划分出两条分数线,通过高分数线的,可以拿到执业兽医资格证;如果只通过了低分数线,就只能拿到执业助理兽医资格证,助理兽医想要晋级,只能再次参加统考。

  为此,他这段时间一直在见缝插针的学习。还有什么地方能比临床一线更能验证所学?若是背书时遇到问题,他身边到处都是医生可以请教。

  景旭的成绩向来不错,本科五年年年拿奖学金。他的目标是一举通过高分数线,一次拿到执业兽医资格。当他拿到资格证后,他和殷九竹天堑一般的距离,也能稍微缩短一些了吧?

  摒弃脑中的胡思乱想,景旭沉下心来继续背书。当他专心致志的时候,时间就过得很快,不知不觉间,时钟走到了凌晨两点。

  当闹钟响起时,屋里的殷九竹立刻从睡梦中苏醒。这一觉她睡得很沉,睡醒后,原本的焦躁也消退了。

  她起身穿好白大褂,一头长发如瀑布般直接披散在肩头。她推开门从房间里走了出来,休息室里灯火通明,她猛地从黑暗的环境走到这么亮的环境里,下意识地抬手遮住了灯光,有些不适应地眯起了眼睛。

  “老师?”景旭看到她有些惊讶,“您怎么醒了?……啊,现在已经两点了?”

  他看书看得太专注,根本没有注意到时间的流逝。

  过了一阵子,殷九竹适应了眼前的灯光,把手放了下来:“嗯。”她侧身让出身后的大门,“该你去休息了,我来值后半夜。”

  景旭挠了挠头发:“老师,其实我不是很困,我刚喝了杯咖啡,还能坚持……您再睡会儿吧,我再看会儿书。”

  殷九竹根本不理睬他的话,她径直走到他面前,直接把他面前的《兽医临床治疗学》合上,抬眸看他:“我说,睡觉。”

  “……”

  “书什么时候都可以看,但人不能不休息。”殷九竹抬了抬下巴,“小朋友,乖,听老师的话。”

  这一声“乖”,顿时让景旭臊了个大红脸。他慌张地收拾起面前散落的课本,老老实实地叠成一摞,然后同手同脚地迈步走向了小房间。

  房门咔哒一声合拢,隔了几秒,又唰一声打开。

  景旭探出个脑袋,憋了一会儿,憋出几个字:“老师晚安。”

  “……”殷九竹顿了顿,也说,“晚安。”

  景旭立刻收回了脑袋,房门再次合拢,整个休息室重归寂静。

  小单间里,景旭没有开灯,他在昏暗的房间里原地转了好几圈,仿佛一只拉磨的傻驴。然后,他望向那张已经重新整理平整的床榻,一步步靠近,然后屏住呼吸,慢慢地、慢慢地地把手掌贴在了床上。

  床榻上仿佛还带着殷九竹身上的体温。之前两次值夜,他们根本没有时间睡觉,这是头一次两个人能够轮流在床上休息。

  明明两个人在第一次见面时就有了最亲密的接触、明明两个人曾经在一张床上翻云覆雨,但景旭望着面前的小床,却觉得心跳比以往更快。

  他的手不由自主地在床榻上移动,拂过枕头、拂过毛毯、拂过床单,黑夜遮蔽了一切,他在黑夜中可以放肆地感知、回忆、幻想。他觉得自己是个卑鄙的变态,对老师抱有如此下流的觊觎;另一方面,他又觉得自己是个可悲的傻瓜,只敢远观膜拜,不敢靠近。

  忽然,他的手顿住了。

  借着模糊的月光,他注意到枕头上有什么东西。

  ——那是一根掉落的长发。

  发丝乌黑,发尾微微带着卷,景旭欣喜若狂地把它从枕头上拾起,两只手把它捋直,慢慢举起,直到头顶的月光洒在了这根头发上。

  如水银般的月光从那扇小小的气窗里流淌下来,在这根发丝上跳着舞。

  他着迷地望着它。

  在这个晚上,景旭悄悄拥有了一个无人知晓的秘密,也拥有了一片月光。

  ……

  景旭不知什么时候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,又不知过了多久,他被一阵刺耳的铃声吵醒。

  他立刻反应过来——这是医院大门外的急诊铃!

  他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脑袋,赶忙从床上起来,套上白大褂,急匆匆走出了房间。

  他穿过休息室,医院大厅里,一个神色惊慌的老妇人手粗无措地站在那儿,脚下趴着一只古怪的中型犬。

  殷九竹已经提前到了,她蹲下身,查看着那只犬的情况。

  那是一只比格犬,看体型还未成年,两只大大的耳朵垂在脸颊两侧,白色短毛上有着黑色棕色的斑块。

  比格犬是一种非常常见的犬种,因为它基因稳定、很少有遗传病、肠胃强壮、血液再生力强、痛觉不发达、性格亲人活泼,故而在很多药物实验和医学实验中被选为实验用犬。

  但是,它作为实验犬的优点,在家庭养育中全部成为了缺点……最著名的一个缺点,就是“记吃不记打”。

  它肠胃强壮,所以经常拆家误食。很多主人气急想要打它,但它皮糙肉厚,往往把主人打到手痛,它自己还没什么感觉。

  景旭蹲下身,仔细观察着面前的这只比格犬。这只比格犬双眼大睁,舌头从口腔里伸出来,歪到嘴外,口水如瀑布一般往下淌,喘气如牛。比格犬一动不动地趴在那儿,不是“疲惫”或者“站不起来”,而是四肢僵硬,明显已经丧失了对身体的控制力。

  殷九竹掰开它的嘴,用指尖轻轻挠它的舌根。一般来讲,不论是人还是动物,如果被碰舌根的话,就会产生呕吐反射,但这只狗毫无感觉,控制舌头的神经已经麻木了。紧接着,殷九竹又用小灯照射狗的眼底,只见狗瞳孔紧缩,这是明显大脑受损的情况。

  景旭试着扶这只狗站起来,比格犬摇头晃脑,仿佛喝醉了一样迈出一步,然后立刻跌倒。甚至连它的尾巴它都无法控制,像是一根硬邦邦的棍子,无法帮它保持身体平衡。

  景旭问旁边的老妇人:“这只狗叫什么名字啊?”

  “它没有名字,就叫狗。”老妇人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,“这不是我的狗,是我儿子养的。”

  “狗主人不在吗?”

  “那混小子不知道和他那帮狐朋狗友又跑到哪里去了!”不等景旭继续问,老太太就立刻把肚中的苦水倒了出来。

  原来,老太太有个不争气的儿子,三十多岁吊儿郎当,每天不是出去玩牌,就是叫一堆朋友到家里喝酒。她就这么一根独苗苗,实在管不住,幸亏家里还有两套房子,可以有个容身之处。

  她每周一次去儿子家打扫卫生,昨天她去儿子家时,发现儿子家多了一只狗,儿子说这狗是别人送的,不停拆家,怎么打都不老实,特别烦人。他让年迈的母亲给他收拾狼藉一片的家里,自己骑着摩托车出去寻乐子,彻夜未归。

  老母亲辛辛苦苦收拾了一通宵,忽然听到阳台上传来了呕吐声——转头一看,这只比格犬仿佛中邪了一样,身子东倒西歪,旁边还散落着几个小塑料袋,全都被它嚼烂了!

  老妇人边说边哭,她拉住殷九竹,着急地问:“怎么办啊,要是狗死了,我儿子肯定会怪我的!”

  慈母多败儿。

  殷九竹又觉得她可悲,又觉得她可怜。她的心里百转千回,只能安慰老妇人:“……您放心,我们一定尽力救它。”

  景旭起身去药房拿抽血的针管,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病情,只能先抽血化验看看情况了。

  意外的是,殷九竹居然跟着他一起走入了药房。

  景旭看到她,就想起之前在休息室里发生的种种,他有些慌乱地移开眼睛,低头准备采血设备。他囫囵着说:“老师,您去忙吧,这里有我一个人就行了。”

  谁想,殷九竹居然一把按住了他的手。

  景旭:“!!!”

  他心里一跳,难道他偷偷藏她头发的事情被她知道了?

  “我去抽血,”殷九竹无暇注意他的不自然,她低声下令,“景旭,我负责拖住她。你抓紧时间,赶快报警。”

  “……什么?”这句话完全把景旭砸蒙了,他以为自己还没睡醒,才会听到和他的人生从未有过交集的词语,“报警?”

  “它不停流口水,瞳孔反射和关节反射全部消失,这是典型的大脑神经麻痹症状。我之前在美国工作时,见过这样的病例——”殷九竹深吸一口气,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,下意识地握紧了景旭的手,“——那只狗,绝对吞食了大量致幻剂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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