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92章 我要她的命
他那一眼投递过来的视线太过强烈，诺一的睫毛狠狠颤抖了两下，下意识的回避他的目光，粉唇轻蠕，“萧先生天之骄子，要什么样子的女人没有？何苦揪着我不放？”
萧赞起身，走到诺一面前，微躬身，一只手轻抚着她洁白的下颔，黑眸深深，似乎要将她看透般，“即便沈培设计你，你也要选择他吗？”
诺一望着他森冷阴鹜的俊颜，背心忍不出一寒，一个“是”字愣是说不出口。
她对感情，要求的向来纯粹。
可是好像这世界上所有的感情都带有杂质。
她看着眼前的萧赞的那张脸，一时间没有回应。
萧赞也凝视着她，漆冷的黑眸突然柔了下来，温情的看着诺一，低醇的嗓音像毒药，蛊惑她，“一一，回到我身边，我会给你所有的宠爱，你想要什么，我都可以给。嗯？”
“……”诺一睫毛轻颤，“我不要！”
回答的，如此决绝。
几乎就在她刚回答完，男人眸子里的温柔骤然冷下来。
他收回自己的手，重新坐回到沙发上，重新点了一支烟，吞云吐雾，“那今天就在这里住下，不走了。”
“什么？”诺一差点以为自己误听了，睁大眼睛看着他。
萧赞眯眼看着手里还剩半截的香烟，长眉蹙了蹙，旋即，将香烟碾息在烟灰缸里，又拿起套房内的座机打给客服，大意是让人来收拾下。
然后不顾诺一满脸的惊诧，直接起身，“你先洗？还是我先洗？”
诺一：“……”
无法直视男人这么赤果果的话。
甚至有些反应不过来……
这男人他想要干什么？
萧赞挑眉，“亦或者是你喜欢不洗澡就做？”
诺一被噎住，腾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。
她想走，但是脚步顿了顿，瞄了一眼站在那巍然不动的萧赞。
她知道，如果萧赞在这里，肯定是不会允许她离开的。
想走，就只有趁其不备……
诺一眼珠转了转，脑子里思绪百转千回，又重新坐了下来，无比僵硬的吐出三个字：“你先洗。”
“好。”男人勾唇，直接进了卫浴间。
“……”诺一目瞪口呆的望着萧赞朝洗浴室走去的背脊，桃花眼印出迷茫。
等卫浴间的门关上，她才仿佛被惊的回神，赶紧起身朝酒店房门口走去。
伸手拉门，却纹丝不动。
再拉，还是不动。
不管诺一怎么用力，那扇门就是没动分毫。
她拿出手机，发现一个信号都没有。
电话打不出去，信息发不出去，网络连不上。
卫浴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，男人已经在洗浴。
再不走，真来不及了。
她扑到床边抓起座机，通往外面的电话打不通，但是座机内部还是可以通的。
诺一直接拨通了楼下大堂的电话。
电话刚接通，诺一就急急忙忙的说：“这里的门打不开了，能麻烦你派人上来看一下吗？”
听筒里传来清脆甜美的女声，“不好意思女士，这是萧先生的吩咐。”
还没等诺一再说什么，电话已经被利落的挂断。
诺一：“……”
与此同时，背后卫浴间的门咔哒一声打开。
诺一回头，看见萧赞从洗浴室出来，浑身上下只围了条松松垮垮的浴巾，露出小腹上均匀的八块腹肌和迷炫的人鱼线，胸膛结实有力，就连臂膀上的肌肉也匀称好看。
诺一的目光只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秒就收了回来。
萧赞则朝墙上的时钟瞥了眼，对诺一说：“去洗澡。”
“……”诺一怔住，掀起睫毛错愕的看着他。
她不想洗澡！！！
萧赞牵起嘴角，似乎从她的表情里读懂了什么，擦着濡湿的头发走过来，“你如果不想洗更好，直接开始吧。”
诺一吓得从沙发上一下站了起来，一句话没说，埋头钻进了卫浴间里。
将卫浴间的门反锁上，她盯着那个泳池一样大的浴缸出神。
她当然不是真的要洗澡，只打算在里面呆着。
叩叩！
玻璃门被人从外面敲响，诺一惊吓回头，看见倒映在玻璃上的高大身影。
“五分钟。快点洗。”门外，男人催促着。
诺一：“……”
五分钟后，卫浴间的门从里面打开。
诺一还是穿着自己的衣服，头发是干的，身上也是干的。
萧赞依在落地窗前抽着烟，听见声响，偏头看过来。
视线触及到她身上完全未动的衣服时，黑眸里闪过一丝了然，他朝诺一说：“过来。”
“……”诺一站在原地没动。
她没洗澡，什么也没做，就在卫生间里枯坐了五分钟而已。
她也不想出来，但同时也深深的明白，一个小小的卫浴间阻挡不了萧赞，如果他想弄自己，可以有千百种方法。
而她，注定逃不掉！
萧赞捻灭了烟头，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，迈着长腿走过来。
他人至近前，长臂一捞，直接将她勾进了怀里，黑眸紧紧盯着她变幻莫测的小脸。
“你……”
“我什么？”萧赞微微的垂首，薄唇压低了分，快要触碰到她洁美的额头。
诺一皱了皱眉，身子往后仰，呼吸湍急，“你松手！”
“不松。”萧赞的唇往下滑，又停在了她因为紧张冒着薄汗的鼻尖儿。
他的身上全是洗浴后的淡淡清香，带着蛊惑人心的味道。
诺一咬了唇，双眼因为恼羞，亮得惊人，“男女有别，还请萧先生自重！”
“自重？对你，我不想自重。”
诺一瞳孔剧烈颤缩，眼中的湿气加重，“萧先生是有未婚妻的人……”
“封黛不是我的未婚妻。”他淡声的解释，“以前不是，现在也不是，将来也不会是。”
顿了顿，他又贴近她几分，低哑着嗓音道：“只有你，诺一。”
诺一垂下眸子，“放开我！”
“我不会放开，永远。”萧赞斜挑了下长眉，盯着她绯红的侧脸，胸口仿佛有情潮涌动。
“诺一……”他低低地叫着她的名字，薄唇直接压了下来。
诺一吓得闭上了双眼，连同嘴巴也紧紧的闭着，整个人都绷紧了，感觉像是视死如归。
萧赞的动作停在离她半公分处，最终还是没能落下来。
半晌后，他放开了诺一，“好了。”
诺一睁开眼，看见他阴骘的面色，心里七上八下。
他走到床边坐了下来，拍了拍身边的位置，“过来。”
“干嘛？”诺一很没底气的问了一句。
“睡觉。”他倒是言简意赅，可说出来的话却永远像炸弹似的，几乎能炸死人。
诺一抬眼扫了下窗外白朗朗的天，“现在是白天，睡什么觉？”
“不睡觉也行，我们可以做点别的事情，比如……”萧赞挑起长眉，朝她笑的不怀好意。
诺一皱眉，“萧先生，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？”
“你觉得幼稚的话，我们可以做点成年人的活动。”萧赞说着，伸出手臂捞住她，直接将她带了过来。
诺一始料不及，整个人被他卷进了怀里。
她想挣扎，却被他翻身压在了床上。
诺一：“……”
男人只是这么压着她，并没有做下一步动作。
诺一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眼，推他，“你下去。”
萧赞勾唇一笑，“好。”
答应的倒是爽快，人却没动半分，依然如一块巨石般的压着她。
诺一的脸逐渐红了，“萧先生，假如被你的未婚妻看见你这样，她会很伤心的。”
萧赞不置可否，“诺一，你这么在乎别人的看法？怎么不在乎在乎我的看法？”
他抓住诺一的右手，贴近他的心口，“你看看我的心，它在为你而跳动。”
突如其来的情话，让诺一猝不及防，脸颊变得更烫更热了，使劲儿的将手往回缩，“萧赞！”
“嗯，我在。”他低低地应着，语气里还带着半分浅浅的笑意。
他本来就长得好看，不笑的时候气场很强大，不怒自威。就是这样一个男人，笑起来却是两眼装满了温柔，蛊惑人心的很。
诺一的火气顿时全没了，叹了口气道：“萧赞，你能不能放过我？”
“这个问题没什么意义，之前你就说过无数遍，我也回答你无数遍。放过你，不可能！”
诺一感到无力，“那你想要怎么办？”
男人微微俯身，薄唇贴着她的红唇，蜻蜓点水般的轻轻啄了一下，嗓音低沉，该死的好听，“我们重新开始怎么样？”
诺一望着他，一双水眸里全是不解，“你说什么？”
他执起她的手，语调温柔，“抛却前程过往，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？”
诺一：“……”
她觉得萧赞病的不轻。
可他却无视她眼中的嘲讽，只顾认真的说他的，“就当是我们以前不认识，让所有都归零，重头开始。”
“诺一，我会给你这世界上最好的温柔和宠爱，会只把你一个人放在心尖上，诺一，只有你，才可以拥有这份荣誉，你愿意吗？”他凝视着她的眼睛，说完这番话的时候，微微低下头，轻轻吻了下她纤细漂亮的手指。
那动作小心且温柔，像是捧着心尖至宝，珍爱无比。
他说，重头开始。
他说，一切归零。
可是，可能么？
诺一稍稍收敛心神，眸底的朦胧退散，黑眸渐渐变得分明，“萧赞，你爱封黛，对吗？”
“不爱！”他回答的果断。
“好。”诺一眸子清冷，直视着萧赞的眼睛，说：“那我要你为我，杀了她。”
镇定如萧赞，也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，微微的怔了一瞬，旋即，不可置信的问：“什么？”
“我要你，杀了封黛，给我报仇。”诺一说。
“……”萧赞没有立刻回答，只是墨色的瞳孔微微的收S，表情也有些微妙。
“……”诺一也不着急，就这么看着他，不催他，安安静静的等着他的回答。
好半晌之后，他哑声开口：“我可以惩罚她，任何方式。”
“不！”诺一说，“我只要她的命！”
她几乎很固执的要这个结果，固执的叫人有些头疼。
在和萧赞的几十秒对视中，她也没有丝毫的退让，好像目的一瞬间变得那么明确。
她可以什么都不要，也可以答应他重头开始，但是她必须要封黛的命！
“诺一……”男人的喉咙轻动，吐出她的名字，“我……不能杀封黛。”
诺一笑了，笑的凉薄，明明在笑，可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却没有半点真心的欢喜，看着只叫人觉得言不由衷，不由心。
“萧赞，你还说你不爱她？”嘴角扯出嘲讽的笑意。
纵然早就知道这是答案，她也早就有所预料，可真的去面对的时候，还是觉得心头酸涩的厉害。
一时间，她竟不知道是在自嘲，还是在嘲讽萧赞。
或许，他们两个都该接受这份嘲笑。
笑萧赞看不清自己的心，自欺欺人，她呢？又何尝不是在自欺欺人？
明知道他的心里住着别的女人，却在他说重头开始的时候，心动了。
她竟然还有所期待？
真是太傻了。
萧赞握住她的双肩，目光变得深邃，“你一定要封黛的命吗？”
“是的。”诺一咬牙，“我一定要！”
他默了片刻，开口：“用我的命换可不可以？”
这回，轮到诺一怔住了。
她知道，萧赞是有些喜欢自己的。
更明白，那仅仅只是喜欢而已，无法上升到爱的界限。
所以，她跟封黛也是永远没有办法相提并论的两个存在。
她没想过真的要封黛的命，那是违法的。她也不会想为了发泄私仇，让萧赞背负杀人的罪名。
她只是试探，只是将这个当做挡箭牌，想把萧赞击退而已。
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，他……竟然肯为了封黛，付出自己的性命？
萧赞盯着她惊愕的表情，却是很认真的，“我拿我的命，换封黛的命，你可解气？”
“……”解气？
他觉得，她会解气吗？
一命换一命……
诺一勾勾唇，“真是个好主意。”
几乎是她话音刚落，她的手里就被塞了一把匕首。
萧赞的手握住她的手，她的手心里，是那把刀。
“刺吧。”他说，“只要你能解气。”
诺一握住那把刀，目光落在男人的脸上，嘲讽更甚，“萧赞，你真是可笑……不，我比你更可笑。”
萧赞没说话，直起身，顺手也将她拉了起来，“开始吧。”
诺一：“……”
她低头看着手里的那把短刀，手指握的紧紧的。
很奇怪，那把刀明明握在她自己的手里，可心痛的人却还是她自己。
她举起那把刀，锋利的刀尖对准了萧赞的心脏。
只要她一用力，刀尖就能刺进他的肌肤……
解气吗？
一点都不！
光是想想那个画面，她就觉得心痛到无法呼吸。
“诺一！”萧赞喊她的名字，“开始吧。”
只要能换取重头来过的机会，他受一次伤没什么。
诺一咬唇，虽然没说话，眼泪却先流了下来。
她手指一松，哐当一声脆响，那把短刀掉在了地上。
萧赞皱眉。
诺一站起身，“萧赞，我们不可能了。”
“你反悔了？”萧赞蓦地站起身，高大的身影一下将她笼罩，强大的气场几乎将她整个吞噬掉。
诺一垂眸，声音轻轻的，“是，我反悔了。”
“诺一，你敢！”
“我敢！”诺一转回头看向他，眸底除了清冷决绝，已经什么都不剩下了，“萧赞，其实我到现在才发现，我是这么的讨厌你！”
男人立在她身旁，黑眸牢牢的摄住她，眼底似有什么在破碎。
他的长眉拧起，凛冽的气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，带着逼人的气魄。
“讨厌？”这两个字几乎从他的齿间蹦出来。
从未有人说过讨厌他，她是第一人。
诺一眼睛也没眨一下，“是的，讨厌！”
“……”萧赞盯着她，不说话了。
诺一又说：“如果你要强求，我没办法抵抗，但是我会从这里跳下去。”
她抬手，指向那边的落地窗户。
跳下去？
这是二十三层楼高的地方，从这里跳下去，一定死！
萧赞眯起眼睛，“为什么？宁愿死，也不要给我这次机会？”
他这一生，除了之前那场大火没能将她救出来，从未像现在这样心痛无奈。
他这样爱着的女孩，竟然说宁愿去死，也不愿意跟他重新来过。
他当真这么差劲吗？
诺一的心何尝不像被扎了千万个窟窿？
但她还是微仰起头，回答的很干脆，“是！如果你一定要逼我，我只好去死！”
“诺一！”他攥紧了双拳，几乎咬牙切齿。
诺一站在那，一动不动。
对上他狠厉的眼神，诺一也没有半点的退缩。
仿佛已经决定好了破釜沉舟，如果他当真逼迫她，一定会落得个收尸的下场。
他何尝想如此？
房间里很安静，明明两个人相对而站，却更像是隔了千山万水。
那是他们，永远也没办法抵达的距离，就这么横梗在他们的心间。
这一瞬间，萧赞的自信全都变得不堪一击，破碎一地。
终于，他冷笑一声收回视线，“原来竟是我自作多情了。”
他满心以为的她也喜欢他，到头来却不过是一个笑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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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赞起身，走到诺一面前，微躬身，一只手轻抚着她洁白的下颔，黑眸深深，似乎要将她看透般，“即便沈培设计你，你也要选择他吗？”
诺一望着他森冷阴鹜的俊颜，背心忍不出一寒，一个“是”字愣是说不出口。
她对感情，要求的向来纯粹。
可是好像这世界上所有的感情都带有杂质。
她看着眼前的萧赞的那张脸，一时间没有回应。
萧赞也凝视着她，漆冷的黑眸突然柔了下来，温情的看着诺一，低醇的嗓音像毒药，蛊惑她，“一一，回到我身边，我会给你所有的宠爱，你想要什么，我都可以给。嗯？”
“……”诺一睫毛轻颤，“我不要！”
回答的，如此决绝。
几乎就在她刚回答完，男人眸子里的温柔骤然冷下来。
他收回自己的手，重新坐回到沙发上，重新点了一支烟，吞云吐雾，“那今天就在这里住下，不走了。”
“什么？”诺一差点以为自己误听了，睁大眼睛看着他。
萧赞眯眼看着手里还剩半截的香烟，长眉蹙了蹙，旋即，将香烟碾息在烟灰缸里，又拿起套房内的座机打给客服，大意是让人来收拾下。
然后不顾诺一满脸的惊诧，直接起身，“你先洗？还是我先洗？”
诺一：“……”
无法直视男人这么赤果果的话。
甚至有些反应不过来……
这男人他想要干什么？
萧赞挑眉，“亦或者是你喜欢不洗澡就做？”
诺一被噎住，腾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。
她想走，但是脚步顿了顿，瞄了一眼站在那巍然不动的萧赞。
她知道，如果萧赞在这里，肯定是不会允许她离开的。
想走，就只有趁其不备……
诺一眼珠转了转，脑子里思绪百转千回，又重新坐了下来，无比僵硬的吐出三个字：“你先洗。”
“好。”男人勾唇，直接进了卫浴间。
“……”诺一目瞪口呆的望着萧赞朝洗浴室走去的背脊，桃花眼印出迷茫。
等卫浴间的门关上，她才仿佛被惊的回神，赶紧起身朝酒店房门口走去。
伸手拉门，却纹丝不动。
再拉，还是不动。
不管诺一怎么用力，那扇门就是没动分毫。
她拿出手机，发现一个信号都没有。
电话打不出去，信息发不出去，网络连不上。
卫浴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，男人已经在洗浴。
再不走，真来不及了。
她扑到床边抓起座机，通往外面的电话打不通，但是座机内部还是可以通的。
诺一直接拨通了楼下大堂的电话。
电话刚接通，诺一就急急忙忙的说：“这里的门打不开了，能麻烦你派人上来看一下吗？”
听筒里传来清脆甜美的女声，“不好意思女士，这是萧先生的吩咐。”
还没等诺一再说什么，电话已经被利落的挂断。
诺一：“……”
与此同时，背后卫浴间的门咔哒一声打开。
诺一回头，看见萧赞从洗浴室出来，浑身上下只围了条松松垮垮的浴巾，露出小腹上均匀的八块腹肌和迷炫的人鱼线，胸膛结实有力，就连臂膀上的肌肉也匀称好看。
诺一的目光只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秒就收了回来。
萧赞则朝墙上的时钟瞥了眼，对诺一说：“去洗澡。”
“……”诺一怔住，掀起睫毛错愕的看着他。
她不想洗澡！！！
萧赞牵起嘴角，似乎从她的表情里读懂了什么，擦着濡湿的头发走过来，“你如果不想洗更好，直接开始吧。”
诺一吓得从沙发上一下站了起来，一句话没说，埋头钻进了卫浴间里。
将卫浴间的门反锁上，她盯着那个泳池一样大的浴缸出神。
她当然不是真的要洗澡，只打算在里面呆着。
叩叩！
玻璃门被人从外面敲响，诺一惊吓回头，看见倒映在玻璃上的高大身影。
“五分钟。快点洗。”门外，男人催促着。
诺一：“……”
五分钟后，卫浴间的门从里面打开。
诺一还是穿着自己的衣服，头发是干的，身上也是干的。
萧赞依在落地窗前抽着烟，听见声响，偏头看过来。
视线触及到她身上完全未动的衣服时，黑眸里闪过一丝了然，他朝诺一说：“过来。”
“……”诺一站在原地没动。
她没洗澡，什么也没做，就在卫生间里枯坐了五分钟而已。
她也不想出来，但同时也深深的明白，一个小小的卫浴间阻挡不了萧赞，如果他想弄自己，可以有千百种方法。
而她，注定逃不掉！
萧赞捻灭了烟头，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，迈着长腿走过来。
他人至近前，长臂一捞，直接将她勾进了怀里，黑眸紧紧盯着她变幻莫测的小脸。
“你……”
“我什么？”萧赞微微的垂首，薄唇压低了分，快要触碰到她洁美的额头。
诺一皱了皱眉，身子往后仰，呼吸湍急，“你松手！”
“不松。”萧赞的唇往下滑，又停在了她因为紧张冒着薄汗的鼻尖儿。
他的身上全是洗浴后的淡淡清香，带着蛊惑人心的味道。
诺一咬了唇，双眼因为恼羞，亮得惊人，“男女有别，还请萧先生自重！”
“自重？对你，我不想自重。”
诺一瞳孔剧烈颤缩，眼中的湿气加重，“萧先生是有未婚妻的人……”
“封黛不是我的未婚妻。”他淡声的解释，“以前不是，现在也不是，将来也不会是。”
顿了顿，他又贴近她几分，低哑着嗓音道：“只有你，诺一。”
诺一垂下眸子，“放开我！”
“我不会放开，永远。”萧赞斜挑了下长眉，盯着她绯红的侧脸，胸口仿佛有情潮涌动。
“诺一……”他低低地叫着她的名字，薄唇直接压了下来。
诺一吓得闭上了双眼，连同嘴巴也紧紧的闭着，整个人都绷紧了，感觉像是视死如归。
萧赞的动作停在离她半公分处，最终还是没能落下来。
半晌后，他放开了诺一，“好了。”
诺一睁开眼，看见他阴骘的面色，心里七上八下。
他走到床边坐了下来，拍了拍身边的位置，“过来。”
“干嘛？”诺一很没底气的问了一句。
“睡觉。”他倒是言简意赅，可说出来的话却永远像炸弹似的，几乎能炸死人。
诺一抬眼扫了下窗外白朗朗的天，“现在是白天，睡什么觉？”
“不睡觉也行，我们可以做点别的事情，比如……”萧赞挑起长眉，朝她笑的不怀好意。
诺一皱眉，“萧先生，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？”
“你觉得幼稚的话，我们可以做点成年人的活动。”萧赞说着，伸出手臂捞住她，直接将她带了过来。
诺一始料不及，整个人被他卷进了怀里。
她想挣扎，却被他翻身压在了床上。
诺一：“……”
男人只是这么压着她，并没有做下一步动作。
诺一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眼，推他，“你下去。”
萧赞勾唇一笑，“好。”
答应的倒是爽快，人却没动半分，依然如一块巨石般的压着她。
诺一的脸逐渐红了，“萧先生，假如被你的未婚妻看见你这样，她会很伤心的。”
萧赞不置可否，“诺一，你这么在乎别人的看法？怎么不在乎在乎我的看法？”
他抓住诺一的右手，贴近他的心口，“你看看我的心，它在为你而跳动。”
突如其来的情话，让诺一猝不及防，脸颊变得更烫更热了，使劲儿的将手往回缩，“萧赞！”
“嗯，我在。”他低低地应着，语气里还带着半分浅浅的笑意。
他本来就长得好看，不笑的时候气场很强大，不怒自威。就是这样一个男人，笑起来却是两眼装满了温柔，蛊惑人心的很。
诺一的火气顿时全没了，叹了口气道：“萧赞，你能不能放过我？”
“这个问题没什么意义，之前你就说过无数遍，我也回答你无数遍。放过你，不可能！”
诺一感到无力，“那你想要怎么办？”
男人微微俯身，薄唇贴着她的红唇，蜻蜓点水般的轻轻啄了一下，嗓音低沉，该死的好听，“我们重新开始怎么样？”
诺一望着他，一双水眸里全是不解，“你说什么？”
他执起她的手，语调温柔，“抛却前程过往，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？”
诺一：“……”
她觉得萧赞病的不轻。
可他却无视她眼中的嘲讽，只顾认真的说他的，“就当是我们以前不认识，让所有都归零，重头开始。”
“诺一，我会给你这世界上最好的温柔和宠爱，会只把你一个人放在心尖上，诺一，只有你，才可以拥有这份荣誉，你愿意吗？”他凝视着她的眼睛，说完这番话的时候，微微低下头，轻轻吻了下她纤细漂亮的手指。
那动作小心且温柔，像是捧着心尖至宝，珍爱无比。
他说，重头开始。
他说，一切归零。
可是，可能么？
诺一稍稍收敛心神，眸底的朦胧退散，黑眸渐渐变得分明，“萧赞，你爱封黛，对吗？”
“不爱！”他回答的果断。
“好。”诺一眸子清冷，直视着萧赞的眼睛，说：“那我要你为我，杀了她。”
镇定如萧赞，也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，微微的怔了一瞬，旋即，不可置信的问：“什么？”
“我要你，杀了封黛，给我报仇。”诺一说。
“……”萧赞没有立刻回答，只是墨色的瞳孔微微的收S，表情也有些微妙。
“……”诺一也不着急，就这么看着他，不催他，安安静静的等着他的回答。
好半晌之后，他哑声开口：“我可以惩罚她，任何方式。”
“不！”诺一说，“我只要她的命！”
她几乎很固执的要这个结果，固执的叫人有些头疼。
在和萧赞的几十秒对视中，她也没有丝毫的退让，好像目的一瞬间变得那么明确。
她可以什么都不要，也可以答应他重头开始，但是她必须要封黛的命！
“诺一……”男人的喉咙轻动，吐出她的名字，“我……不能杀封黛。”
诺一笑了，笑的凉薄，明明在笑，可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却没有半点真心的欢喜，看着只叫人觉得言不由衷，不由心。
“萧赞，你还说你不爱她？”嘴角扯出嘲讽的笑意。
纵然早就知道这是答案，她也早就有所预料，可真的去面对的时候，还是觉得心头酸涩的厉害。
一时间，她竟不知道是在自嘲，还是在嘲讽萧赞。
或许，他们两个都该接受这份嘲笑。
笑萧赞看不清自己的心，自欺欺人，她呢？又何尝不是在自欺欺人？
明知道他的心里住着别的女人，却在他说重头开始的时候，心动了。
她竟然还有所期待？
真是太傻了。
萧赞握住她的双肩，目光变得深邃，“你一定要封黛的命吗？”
“是的。”诺一咬牙，“我一定要！”
他默了片刻，开口：“用我的命换可不可以？”
这回，轮到诺一怔住了。
她知道，萧赞是有些喜欢自己的。
更明白，那仅仅只是喜欢而已，无法上升到爱的界限。
所以，她跟封黛也是永远没有办法相提并论的两个存在。
她没想过真的要封黛的命，那是违法的。她也不会想为了发泄私仇，让萧赞背负杀人的罪名。
她只是试探，只是将这个当做挡箭牌，想把萧赞击退而已。
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，他……竟然肯为了封黛，付出自己的性命？
萧赞盯着她惊愕的表情，却是很认真的，“我拿我的命，换封黛的命，你可解气？”
“……”解气？
他觉得，她会解气吗？
一命换一命……
诺一勾勾唇，“真是个好主意。”
几乎是她话音刚落，她的手里就被塞了一把匕首。
萧赞的手握住她的手，她的手心里，是那把刀。
“刺吧。”他说，“只要你能解气。”
诺一握住那把刀，目光落在男人的脸上，嘲讽更甚，“萧赞，你真是可笑……不，我比你更可笑。”
萧赞没说话，直起身，顺手也将她拉了起来，“开始吧。”
诺一：“……”
她低头看着手里的那把短刀，手指握的紧紧的。
很奇怪，那把刀明明握在她自己的手里，可心痛的人却还是她自己。
她举起那把刀，锋利的刀尖对准了萧赞的心脏。
只要她一用力，刀尖就能刺进他的肌肤……
解气吗？
一点都不！
光是想想那个画面，她就觉得心痛到无法呼吸。
“诺一！”萧赞喊她的名字，“开始吧。”
只要能换取重头来过的机会，他受一次伤没什么。
诺一咬唇，虽然没说话，眼泪却先流了下来。
她手指一松，哐当一声脆响，那把短刀掉在了地上。
萧赞皱眉。
诺一站起身，“萧赞，我们不可能了。”
“你反悔了？”萧赞蓦地站起身，高大的身影一下将她笼罩，强大的气场几乎将她整个吞噬掉。
诺一垂眸，声音轻轻的，“是，我反悔了。”
“诺一，你敢！”
“我敢！”诺一转回头看向他，眸底除了清冷决绝，已经什么都不剩下了，“萧赞，其实我到现在才发现，我是这么的讨厌你！”
男人立在她身旁，黑眸牢牢的摄住她，眼底似有什么在破碎。
他的长眉拧起，凛冽的气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，带着逼人的气魄。
“讨厌？”这两个字几乎从他的齿间蹦出来。
从未有人说过讨厌他，她是第一人。
诺一眼睛也没眨一下，“是的，讨厌！”
“……”萧赞盯着她，不说话了。
诺一又说：“如果你要强求，我没办法抵抗，但是我会从这里跳下去。”
她抬手，指向那边的落地窗户。
跳下去？
这是二十三层楼高的地方，从这里跳下去，一定死！
萧赞眯起眼睛，“为什么？宁愿死，也不要给我这次机会？”
他这一生，除了之前那场大火没能将她救出来，从未像现在这样心痛无奈。
他这样爱着的女孩，竟然说宁愿去死，也不愿意跟他重新来过。
他当真这么差劲吗？
诺一的心何尝不像被扎了千万个窟窿？
但她还是微仰起头，回答的很干脆，“是！如果你一定要逼我，我只好去死！”
“诺一！”他攥紧了双拳，几乎咬牙切齿。
诺一站在那，一动不动。
对上他狠厉的眼神，诺一也没有半点的退缩。
仿佛已经决定好了破釜沉舟，如果他当真逼迫她，一定会落得个收尸的下场。
他何尝想如此？
房间里很安静，明明两个人相对而站，却更像是隔了千山万水。
那是他们，永远也没办法抵达的距离，就这么横梗在他们的心间。
这一瞬间，萧赞的自信全都变得不堪一击，破碎一地。
终于，他冷笑一声收回视线，“原来竟是我自作多情了。”
他满心以为的她也喜欢他，到头来却不过是一个笑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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