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8章 夸他可爱
沈乔做了一个梦。
梦里，她和宫则一起去了兰城。
那是座美丽的城市，天很蓝，海水清澈。
宫则背着她，从沙滩上走过一圈又一圈，留下了一串又一串的脚印。
暖风轻拂，连空气都透出美好的粉色气息。
宫则拥着她，两人站在海滩上拥、吻。
忽然，一阵巨大的海浪打来，她叫着往旁边避开，海水浸湿满身。
当巨浪褪去，她站在空荡荡的海滩上，周围什么也没有。
“大叔？大叔！”沈乔在梦里急奔呼喊，可海滩上什么也没有。
落日余晖，连海风都变得清冷非常，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般，孤独落寞的感觉从心底里攀升上来，将她整个人都卷入淹没……
“大叔！”沈乔从噩梦中惊醒过来，环视四周，是客厅。
原来是梦！
沈乔抱着膝盖，深吸了口气，还是有点不能从刚刚的梦境中脱离出来。
怎么会做那样的梦？太可怕了。
客厅里很安静，不见宫则的影子。
沈乔坐在沙发上缓了会，才起身去厨房倒了杯水喝。
她记得睡觉之前，宫则在二楼书房开视频会议。
看看时间，她睡了差不多一个小时，估计这会儿视频会议也已经开完了。
她咕咚咕咚把水喝完，才抬脚上楼。
书房在南边的走廊，她走过去时，听见里面传来脚步声。
贴近门听，还能听见说话声，是宫则的声音。
他像是在跟谁打电话，脚步声踱来踱去，不是那么的明显，可还是能听得出来。
是默言在里面么？
沈乔疑惑，抬手拧门，却发现门从里面反锁了。
奇怪！
大白天的，宫则在书房办公，为什么把门给锁上了？
随着她拧动门把的声响，书房里的脚步声和说话声，同时戛然而止。
静！
前所未有的静。
沈乔的心也一点点的紧张起来，下一秒，面前的门就打开了。
宫则在门内，他坐在轮椅上，手里还握着电话。
“大……大叔。”沈乔开口，“我是不是打搅到你了？”
“没有。”宫则牵她进屋，“什么时候醒的？”
“刚刚。”沈乔环视四周，“默管家不在这里么？”
“你找默言？”宫则让她坐在沙发上，掀起眼帘，淡淡的问。
“不是。”沈乔摇头，指了指门口，“我刚刚在门口，好像听见有脚步声。”
宫则神色淡淡，“有么？”
沈乔很认真的点点头。
虽然隔着门，但是她十分肯定，刚刚那就是脚步声，像是有人在来回的走动一般。就跟上次她在卧室外面听见的差不多。
可是这次好像又跟上次一样了，上次除了宫则，卧室里并没别人，这次也是一样。
宫则笑了下，“是不是听错了？”
“不会……吧？”被他这么一说，沈乔也不那么肯定了。
她觉得自己不会听错，可是事实摆在这，书房里除了宫则，真的没别人了。
不是幻听，又是什么？
宫则抬手，揉了揉她的脑袋，“是不是最近又胡思乱想了？”
沈乔捏了捏自己的耳朵，也有些怀疑，“难道真的是我听错了？”
正说着，口袋里的手机嗡嗡的震动起来。
沈乔掏出手机，看着屏幕上跳跃的数字，没有立刻去接，而是有一瞬的失神。
“怎么不接？”宫则柔声问。
沈乔动了动唇，“是沈如是打来的。”
她已经把沈如是一家的号码，全都删除了。可那号码曾被她视为亲人，曾在最无助的时候牢牢记住，已经刻入心骨。
所以即便没有备注，也一眼就知道是沈如是的号码。
自从上次宫则“邀请”沈如是一家来吃过饭后，他们就像是销声匿迹了一样，从沈乔的生命里淡化出去。
她知道，这是宫则所为。
他呵护着她，从身到心。
替她铲除一切不平，护她风雨无阻，将心结解开后，知道她不想再见到沈如是一家，他们也就神奇的没有再出现过。
手机从她手里，落到了男人掌心。
男人的手指直接按下了挂断键，“不想接，就不接。”
“嗯。”沈乔点点头。
可手机安静片刻后，又响了起来。
还是那个号码。
不等沈乔做出反应，宫则已经伸手拿起，还是跟之前一样，直接摁下了挂断键。
“大叔。”沈乔看着他蹙起的眉心，有点哭笑不得。
宫则给她的，总是最无微不至的。
他将她照顾的很好，保护的很好。
可有时候也避免不了，他有点小孩子脾气，就像此刻。
沈乔望着他一副凝重神情的脸，心里痒痒的，不由得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，道：“大叔你好可爱。”
她的动作，让宫则一怔。
旋即他抬手，一把攥住了她的手，“你说什么？”
沈乔愣了愣，重复，“你好可爱。”
这么生气较真的样子，挺可爱的。
宫则眯眼，“你说一个大男人可爱？”
竟然说他可爱？
从小到大，从没有人说他可爱。
在兰城，用来形容他最多的词，是英俊帅气。
而自从意外落得“残疾”后，灌注在他身上最多的词，是残废、短命。
第一次听见别人夸自己可爱，这感觉……别样不同。
男人心底泛起丝丝涟漪，他盯着女孩清秀的面容，简直想把她揉进骨子里。
“额……我的意思是，你刚刚的样子，有点可爱。”沈乔解释道。
等等。她不过就是随口说了一句他可爱而已，为什么他笑的这么开心？
宫则抬手，曲起的手指在她脑门上轻轻一弹，“只允许你说我可爱。”
额上一疼，沈乔讷讷的看着他。
只允许她说他可爱？
意思是说，如果是别人说他可爱，他就要跟人翻脸么？
可看他的样子，挨了夸，明显是身心愉悦的样子啊。
沈乔揣摩不透这男人的心思，在书房里呆了一会，就溜之大吉了。
约莫傍晚，沈如是带着王桂香来了。
见到沈乔，二话不说扑通一下跪倒。
沈乔吓了一跳，往后退了两步，惊疑不定的看着这夫妻两人，“你们……”
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？
王桂香膝行往前，一把抓住了沈乔的裤腿，开口就是嚎哭，“乔乔，大妈求求你了，求求你救救诗怡吧？我求求你了。”
“大妈给你磕头，大妈求求你了，只要你肯救她，我什么都给你。乔乔。”
王桂香哭的那叫一个惨，嚎的那叫一个惨绝人寰。
沈乔听的嘴角抽抽，“到底什么事？”
反正这夫妻两，无事不登三宝殿。
这才消停了多久？就又要出幺蛾子了。
“是诗怡，她快被叶桑给打死了！”
沈乔：“……”
“我求求你了乔乔，救救她吧，现在只有你能救她了。”王桂香抱着沈乔的腿不撒手，继续嚎哭。
“你们应该去找律师。”沈乔淡淡的说道。
对沈家，她早就没有感情了。
上次之后，她彻底放下心结之后，一切就该结束了。
她很清楚沈如是一家子的脾性，要是她一次心软开口，就还会有下一次。
一而再再而三，到最后甩不掉，还是要麻烦宫则。
所以，她很坚定的推开了王桂香。
沈如是痛心疾首的看着她，“乔乔，你当真见死不救？”
沈乔也平静的回视着他，“沈先生，不是我见死不救，而是我没有那个能力去救。叶桑这属于家暴，沈诗怡被打也属于叶家的家事，如果你们真的心疼女儿，那就去找个厉害的律师，准备打官司吧。”
“沈乔，好歹我们都姓沈，是一家……”
沈如是的话没说完，就看见沈乔扬起了嘴角，“沈先生接过宫先生的那一个亿的时候，我们就已经不是一家人了。”
沈如是愣住，“……”
什么叫吃人嘴软，拿人手短？
这就是了。
他们拿了宫则一个亿，变卖了沈氏和沈宅，也彻底断绝了彼此的关系。
沈乔回了屋子，没有任何犹豫的转身，让沈如是夫妻两第一次感受到了她的决绝。
夫妻两在门口站了一会，才离开。
沈乔盯着门口，幽幽的叹了一口气。
翌日。
沈乔一大早的就接到了警察局的电话。
“请问是沈乔吗？”
“是我。”
“沈如是和你什么关系？”
沈乔默了默，“他是我大伯，怎么了？”
难不成是又犯事了？
还是因为沈诗怡的事情，做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了？
可是不应该啊。
以她对沈如是的了解，他才不是那种为了呵护女儿能豁得出去的人。
要不然当初，也不会为了利益，将沈诗怡嫁给叶桑了。
一个念头尚未转完，就听见电话那头的人说道：“沈如是夫妻坠海了，现在唯一能联系上的亲人只有你，你能过来一趟吗？”
“坠海？”沈乔吐出这两个字，有点愣怔。
沈如是夫妻双双坠海的新闻，半个小时后，登上了安城热闻。
而和这则新闻同时登上的，还有沈诗怡被家暴至流产的消息。
医院。
沈乔抵达时，沈诗怡已经被推进手术室了。
手术室外冷冷清清，没有一个人在。
沈乔一打听才知道，叶家把人送过来之后就离开了。
“谁是沈诗怡家属？”手术室的门推开，护士从里面探出头来问。
放眼眼下，除了沈乔再没别人。
“我是。”沈乔走了过去。
“这是缴费清单，快去缴费吧。”护士把一张单子递了过来。
“好。”沈乔几乎没有犹豫的点点头，转身要去缴费。
往前走了两步，才回过神来。
她说过不再跟沈如是一家有任何瓜葛的，可现在……
看着手上的缴费单，沈乔抿抿唇。
算了，人命关天，她就当是做善事了。
等沈诗怡好了，她就离开。
缴费之后，沈乔就等在手术室外。
手术很顺利，三个月的孩子被流掉，病床推出来，沈诗怡面色苍白的躺在上面。
这是第一次，沈乔在面对沈诗怡的时候，有同情。
从小到大，沈诗怡都是仗势欺人的那一个，而沈乔总是被欺负的那一个。
都说被长期欺负的那一个，长大后会变得阴暗。
可沈乔没有。
相反，沈诗怡越大越骄纵，对她的欺负也是随着年龄而增长。
对沈诗怡，沈乔怎么也喜欢不起来。
病床上，沈诗怡眼睫动了动，慢慢的睁开眼来。
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茫然，视线缓缓的落在了沈乔的身上，皱眉，“你？”
似乎不太乐意看见她。
沈乔站在病床边，“你醒了？要不要喝水？”
她问的很平淡，并没有多少关切之意。
本来，也轮不到她来关切。
沈诗怡环视四周，随后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，手指抚上小腹，“我的孩子？”
沈乔眸色暗了暗，“没了。”
她并不想幸灾乐祸，那毕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。
沈诗怡却笑了。
那笑容映在她脸上，显得极度讽刺。
没有痛苦，没有歇斯底里，只有解脱。
看来，是真的被叶桑伤害的不轻。
“我去给你买点水果。”沈乔不想在这里呆下去，转身出了病房。
楼下就有卖水果的小贩，小贩前站着几个顾客，正在挑拣水果。
沈乔买了一些，上楼时却正好碰见曲靳洲和叶美琪。
两人亲密的挽着手，正在看医生。
叶美琪摸着自己的肚子，一脸的幸福模样，“靳洲，你说我们的孩子，是像你多一些，还是像我多一些呢？”
“应该像你多一些吧。”曲靳洲的回答显得有些漫不经心。
“那你觉得，他会是个男孩子，还是个女孩子？”
曲靳洲抬手按下楼梯，“还那么小，怎么知道？”
“猜猜嘛。”叶美琪晃着他的手臂，撒娇。
“不管是男是女，都好。”曲靳洲皱着眉，脸上没有半点初为人父的喜悦之情。
沈乔从他们身后走过，没有打搅他们。
推开病房的门，就看见病床前站着两个警察。
“你最后一次见到你父母，是在哪里？时间地点。”
沈诗怡手指揪着被子，脸色苍白，“在叶家的游艇上，就是昨晚……”
她说这话的时候，目光闪烁，甚至不敢去看警察的眼睛。
像是，在刻意逃避什么。
“关于你父母坠海，你有什么线索提供么？”
“……”沈诗怡沉默了好半晌，终究是摇了摇头，“我……我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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梦里，她和宫则一起去了兰城。
那是座美丽的城市，天很蓝，海水清澈。
宫则背着她，从沙滩上走过一圈又一圈，留下了一串又一串的脚印。
暖风轻拂，连空气都透出美好的粉色气息。
宫则拥着她，两人站在海滩上拥、吻。
忽然，一阵巨大的海浪打来，她叫着往旁边避开，海水浸湿满身。
当巨浪褪去，她站在空荡荡的海滩上，周围什么也没有。
“大叔？大叔！”沈乔在梦里急奔呼喊，可海滩上什么也没有。
落日余晖，连海风都变得清冷非常，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般，孤独落寞的感觉从心底里攀升上来，将她整个人都卷入淹没……
“大叔！”沈乔从噩梦中惊醒过来，环视四周，是客厅。
原来是梦！
沈乔抱着膝盖，深吸了口气，还是有点不能从刚刚的梦境中脱离出来。
怎么会做那样的梦？太可怕了。
客厅里很安静，不见宫则的影子。
沈乔坐在沙发上缓了会，才起身去厨房倒了杯水喝。
她记得睡觉之前，宫则在二楼书房开视频会议。
看看时间，她睡了差不多一个小时，估计这会儿视频会议也已经开完了。
她咕咚咕咚把水喝完，才抬脚上楼。
书房在南边的走廊，她走过去时，听见里面传来脚步声。
贴近门听，还能听见说话声，是宫则的声音。
他像是在跟谁打电话，脚步声踱来踱去，不是那么的明显，可还是能听得出来。
是默言在里面么？
沈乔疑惑，抬手拧门，却发现门从里面反锁了。
奇怪！
大白天的，宫则在书房办公，为什么把门给锁上了？
随着她拧动门把的声响，书房里的脚步声和说话声，同时戛然而止。
静！
前所未有的静。
沈乔的心也一点点的紧张起来，下一秒，面前的门就打开了。
宫则在门内，他坐在轮椅上，手里还握着电话。
“大……大叔。”沈乔开口，“我是不是打搅到你了？”
“没有。”宫则牵她进屋，“什么时候醒的？”
“刚刚。”沈乔环视四周，“默管家不在这里么？”
“你找默言？”宫则让她坐在沙发上，掀起眼帘，淡淡的问。
“不是。”沈乔摇头，指了指门口，“我刚刚在门口，好像听见有脚步声。”
宫则神色淡淡，“有么？”
沈乔很认真的点点头。
虽然隔着门，但是她十分肯定，刚刚那就是脚步声，像是有人在来回的走动一般。就跟上次她在卧室外面听见的差不多。
可是这次好像又跟上次一样了，上次除了宫则，卧室里并没别人，这次也是一样。
宫则笑了下，“是不是听错了？”
“不会……吧？”被他这么一说，沈乔也不那么肯定了。
她觉得自己不会听错，可是事实摆在这，书房里除了宫则，真的没别人了。
不是幻听，又是什么？
宫则抬手，揉了揉她的脑袋，“是不是最近又胡思乱想了？”
沈乔捏了捏自己的耳朵，也有些怀疑，“难道真的是我听错了？”
正说着，口袋里的手机嗡嗡的震动起来。
沈乔掏出手机，看着屏幕上跳跃的数字，没有立刻去接，而是有一瞬的失神。
“怎么不接？”宫则柔声问。
沈乔动了动唇，“是沈如是打来的。”
她已经把沈如是一家的号码，全都删除了。可那号码曾被她视为亲人，曾在最无助的时候牢牢记住，已经刻入心骨。
所以即便没有备注，也一眼就知道是沈如是的号码。
自从上次宫则“邀请”沈如是一家来吃过饭后，他们就像是销声匿迹了一样，从沈乔的生命里淡化出去。
她知道，这是宫则所为。
他呵护着她，从身到心。
替她铲除一切不平，护她风雨无阻，将心结解开后，知道她不想再见到沈如是一家，他们也就神奇的没有再出现过。
手机从她手里，落到了男人掌心。
男人的手指直接按下了挂断键，“不想接，就不接。”
“嗯。”沈乔点点头。
可手机安静片刻后，又响了起来。
还是那个号码。
不等沈乔做出反应，宫则已经伸手拿起，还是跟之前一样，直接摁下了挂断键。
“大叔。”沈乔看着他蹙起的眉心，有点哭笑不得。
宫则给她的，总是最无微不至的。
他将她照顾的很好，保护的很好。
可有时候也避免不了，他有点小孩子脾气，就像此刻。
沈乔望着他一副凝重神情的脸，心里痒痒的，不由得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，道：“大叔你好可爱。”
她的动作，让宫则一怔。
旋即他抬手，一把攥住了她的手，“你说什么？”
沈乔愣了愣，重复，“你好可爱。”
这么生气较真的样子，挺可爱的。
宫则眯眼，“你说一个大男人可爱？”
竟然说他可爱？
从小到大，从没有人说他可爱。
在兰城，用来形容他最多的词，是英俊帅气。
而自从意外落得“残疾”后，灌注在他身上最多的词，是残废、短命。
第一次听见别人夸自己可爱，这感觉……别样不同。
男人心底泛起丝丝涟漪，他盯着女孩清秀的面容，简直想把她揉进骨子里。
“额……我的意思是，你刚刚的样子，有点可爱。”沈乔解释道。
等等。她不过就是随口说了一句他可爱而已，为什么他笑的这么开心？
宫则抬手，曲起的手指在她脑门上轻轻一弹，“只允许你说我可爱。”
额上一疼，沈乔讷讷的看着他。
只允许她说他可爱？
意思是说，如果是别人说他可爱，他就要跟人翻脸么？
可看他的样子，挨了夸，明显是身心愉悦的样子啊。
沈乔揣摩不透这男人的心思，在书房里呆了一会，就溜之大吉了。
约莫傍晚，沈如是带着王桂香来了。
见到沈乔，二话不说扑通一下跪倒。
沈乔吓了一跳，往后退了两步，惊疑不定的看着这夫妻两人，“你们……”
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？
王桂香膝行往前，一把抓住了沈乔的裤腿，开口就是嚎哭，“乔乔，大妈求求你了，求求你救救诗怡吧？我求求你了。”
“大妈给你磕头，大妈求求你了，只要你肯救她，我什么都给你。乔乔。”
王桂香哭的那叫一个惨，嚎的那叫一个惨绝人寰。
沈乔听的嘴角抽抽，“到底什么事？”
反正这夫妻两，无事不登三宝殿。
这才消停了多久？就又要出幺蛾子了。
“是诗怡，她快被叶桑给打死了！”
沈乔：“……”
“我求求你了乔乔，救救她吧，现在只有你能救她了。”王桂香抱着沈乔的腿不撒手，继续嚎哭。
“你们应该去找律师。”沈乔淡淡的说道。
对沈家，她早就没有感情了。
上次之后，她彻底放下心结之后，一切就该结束了。
她很清楚沈如是一家子的脾性，要是她一次心软开口，就还会有下一次。
一而再再而三，到最后甩不掉，还是要麻烦宫则。
所以，她很坚定的推开了王桂香。
沈如是痛心疾首的看着她，“乔乔，你当真见死不救？”
沈乔也平静的回视着他，“沈先生，不是我见死不救，而是我没有那个能力去救。叶桑这属于家暴，沈诗怡被打也属于叶家的家事，如果你们真的心疼女儿，那就去找个厉害的律师，准备打官司吧。”
“沈乔，好歹我们都姓沈，是一家……”
沈如是的话没说完，就看见沈乔扬起了嘴角，“沈先生接过宫先生的那一个亿的时候，我们就已经不是一家人了。”
沈如是愣住，“……”
什么叫吃人嘴软，拿人手短？
这就是了。
他们拿了宫则一个亿，变卖了沈氏和沈宅，也彻底断绝了彼此的关系。
沈乔回了屋子，没有任何犹豫的转身，让沈如是夫妻两第一次感受到了她的决绝。
夫妻两在门口站了一会，才离开。
沈乔盯着门口，幽幽的叹了一口气。
翌日。
沈乔一大早的就接到了警察局的电话。
“请问是沈乔吗？”
“是我。”
“沈如是和你什么关系？”
沈乔默了默，“他是我大伯，怎么了？”
难不成是又犯事了？
还是因为沈诗怡的事情，做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了？
可是不应该啊。
以她对沈如是的了解，他才不是那种为了呵护女儿能豁得出去的人。
要不然当初，也不会为了利益，将沈诗怡嫁给叶桑了。
一个念头尚未转完，就听见电话那头的人说道：“沈如是夫妻坠海了，现在唯一能联系上的亲人只有你，你能过来一趟吗？”
“坠海？”沈乔吐出这两个字，有点愣怔。
沈如是夫妻双双坠海的新闻，半个小时后，登上了安城热闻。
而和这则新闻同时登上的，还有沈诗怡被家暴至流产的消息。
医院。
沈乔抵达时，沈诗怡已经被推进手术室了。
手术室外冷冷清清，没有一个人在。
沈乔一打听才知道，叶家把人送过来之后就离开了。
“谁是沈诗怡家属？”手术室的门推开，护士从里面探出头来问。
放眼眼下，除了沈乔再没别人。
“我是。”沈乔走了过去。
“这是缴费清单，快去缴费吧。”护士把一张单子递了过来。
“好。”沈乔几乎没有犹豫的点点头，转身要去缴费。
往前走了两步，才回过神来。
她说过不再跟沈如是一家有任何瓜葛的，可现在……
看着手上的缴费单，沈乔抿抿唇。
算了，人命关天，她就当是做善事了。
等沈诗怡好了，她就离开。
缴费之后，沈乔就等在手术室外。
手术很顺利，三个月的孩子被流掉，病床推出来，沈诗怡面色苍白的躺在上面。
这是第一次，沈乔在面对沈诗怡的时候，有同情。
从小到大，沈诗怡都是仗势欺人的那一个，而沈乔总是被欺负的那一个。
都说被长期欺负的那一个，长大后会变得阴暗。
可沈乔没有。
相反，沈诗怡越大越骄纵，对她的欺负也是随着年龄而增长。
对沈诗怡，沈乔怎么也喜欢不起来。
病床上，沈诗怡眼睫动了动，慢慢的睁开眼来。
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茫然，视线缓缓的落在了沈乔的身上，皱眉，“你？”
似乎不太乐意看见她。
沈乔站在病床边，“你醒了？要不要喝水？”
她问的很平淡，并没有多少关切之意。
本来，也轮不到她来关切。
沈诗怡环视四周，随后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，手指抚上小腹，“我的孩子？”
沈乔眸色暗了暗，“没了。”
她并不想幸灾乐祸，那毕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。
沈诗怡却笑了。
那笑容映在她脸上，显得极度讽刺。
没有痛苦，没有歇斯底里，只有解脱。
看来，是真的被叶桑伤害的不轻。
“我去给你买点水果。”沈乔不想在这里呆下去，转身出了病房。
楼下就有卖水果的小贩，小贩前站着几个顾客，正在挑拣水果。
沈乔买了一些，上楼时却正好碰见曲靳洲和叶美琪。
两人亲密的挽着手，正在看医生。
叶美琪摸着自己的肚子，一脸的幸福模样，“靳洲，你说我们的孩子，是像你多一些，还是像我多一些呢？”
“应该像你多一些吧。”曲靳洲的回答显得有些漫不经心。
“那你觉得，他会是个男孩子，还是个女孩子？”
曲靳洲抬手按下楼梯，“还那么小，怎么知道？”
“猜猜嘛。”叶美琪晃着他的手臂，撒娇。
“不管是男是女，都好。”曲靳洲皱着眉，脸上没有半点初为人父的喜悦之情。
沈乔从他们身后走过，没有打搅他们。
推开病房的门，就看见病床前站着两个警察。
“你最后一次见到你父母，是在哪里？时间地点。”
沈诗怡手指揪着被子，脸色苍白，“在叶家的游艇上，就是昨晚……”
她说这话的时候，目光闪烁，甚至不敢去看警察的眼睛。
像是，在刻意逃避什么。
“关于你父母坠海，你有什么线索提供么？”
“……”沈诗怡沉默了好半晌，终究是摇了摇头，“我……我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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