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2章 过犹不及
平城的百姓对自家的知府大人可是熟悉得很，他在大家眼中有两个词足够形容，一个是平易近人，一个是爱民如子。
若说平城大大小小的官员中，哪个的口碑最好，自然是知府大人无疑。
端木息泽看到苏青柠来了之后，立刻从公案后起身，远远地就迎了过来。
“顾娘子，你来了，来，随同本官一起到府衙门口，待本官宣读完嘉奖令，你就可以领受谢恩了。”
他走上前，伸手想要去抓苏青柠的手，被她微微一侧身给躲过了。
端木息泽神情不变，只是很自然地收回手来，向身侧一招手，旁边的一个幕僚就立刻端着一个盖了红布的托盘走过来。
“大人请。”
苏青柠让出路来，让端木息泽走在前面，态度说不上十分恭敬，但是比起她以往的态度来说，显然是好多了。
二人一前一后地出现在平城百姓们的面前，原本只是嗡嗡的议论声一下子变得鼓噪起来。
“大家静一静！”
端木息泽双手微抬，很快将阵鼓噪声给压了下去。
“大家应该都知道了，现在站在我身边的，就是这回为驻守本城的兵士极其家属们做出极大贡献的顾娘子，正是有了她的无私奉献，才能换来大家的健康。”
“本官早已将此事上报朝廷，几天前嘉奖令就已经颁下来了，也就是说顾娘子早在几日之前就可以得到嘉奖功成身退。”
“但是她并没有这么做，而是主动要求等到所有的患者都痊愈，或者好转之后再接受嘉奖，这是怎样一种无私又负责任的精神？能有幸请到她，也是咱们平城老百姓之福啊！”
“而且现在最终的结果也已经出来了，凡是接受了顾娘子诊治的病患，无一例外全都痊愈，可见其医术之高，果然不愧为神医的美誉，说是医圣再世，也不为过。”
端木息泽满嘴溢美之词，将苏青柠夸得天花乱坠，目的很简单，就是要将她的好名声贯彻到底，声望也推到最高点。
他平素在老百姓们口中的口碑就不错，再加上富有煽动力的讲话，很快就将所有人的情绪都调动了起来。
大家眼神狂热地看着苏青柠，仿佛是看着下凡的菩萨，有了她自己的生命就能有保证一样。
苏青柠眉头微皱，她忽然有种感觉，端木息泽正在一个危险的边缘游走，他不仅是想要推高她的声望，更是想要造神。
端木息泽说话的时候，眼角的余光一直瞄着苏青柠，自然没有错过她脸上的微表情，心中也同时暗自得意起来。
这一招先斩后奏的招数，就是要让苏青柠无法拒绝。
要么接受，以后就得一直站在他的这条船上，就算是不情愿也要为他所用。
要么拒绝，现在就当众承认她的医术造假，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奇，避免百姓们成为她的狂热信徒之后，成为她永远也解决不尽的麻烦。
而一旦苏青柠选择了后者，她想要借的势也就没了，也就是说她除了白白地付出十几天的辛苦之外，什么都得不到，还有可能得罪自己，招惹了一个潜在强大的敌人。
这并不是叶景之给他出的主意，而是他自己拍板决定的。
叶景之给他的主意，是慢，是怀柔，是攻心，但是他等不及了。
明年开春的时候，朝廷会开启三年一次对官员的考校，虽说他端木息泽在百姓中的口碑极好，但他还是不知足。
如果能利用好苏青柠这张牌，他能讨好的就不止是老百姓，还包括那些更需要他仰望的人了。
苏青柠知道端木息泽在暗中观察她的反应，不过不管他期待的是什么，恐怕都要让他失望了。
她没有急着去反驳或者表白什么，先等嘉奖令到手了再说，毕竟那个东西才是最实惠的。
端木息泽见苏青柠没有任何表示，以为她是已经认命了，心中暗自得意，果然他的法子才是最快最见效的，那个叶景之总是搞得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，实际上的水准也不过如此。
他放下心来，说完夸耀的话，就把嘉奖令给“请”了出来。
原本站在他身后的苏青柠立刻就转到他身前，因为这只是嘉奖令而不是圣旨，所以并不需要跪听，但苏青柠此时男装加身，还是要行拱手礼聆听。
端木息泽很快将嘉奖令通读了一遍，随后手捧着一纸奖励说：“顾娘子，这是朝廷对你的肯定和器重，还望你以后能继续以此回的仁爱本心造福百姓。”
他说着，再次把嘉奖令给递了过来。
这回苏青柠是双手过头，郑重地将那张纸给接了过来。
别看只是一张纸而已，背后承载的荣誉和责任，那可是沉甸甸的，当然，能给她带来的利益也同样是沉甸甸的。
“多谢知府大人能给民妇这个机会，民妇也只是略尽了绵薄之力而已。学海浩瀚，医术之途永无止境，民妇不敢当神医之名，还请各位也万勿捧杀了。”
苏青柠在接了嘉奖令之后，也说了一番话，不过老百姓们听了都觉得只是她在客套而已，完全没把这些话当成是她的真心话。
她自己也知道，现在民众正在狂热的当头上，就算是亲眼看到自己治死人了，怕是也能主动找出个理由来给她开脱。
不过这件事也不是没有可操作的空间了，苏青柠当然不会自毁声誉，但是也不会放任这种被捧杀的事情发生。
端木息泽自以为是用这个法子将自己跟他牢牢捆绑在一起，殊不知鲜花着锦、烈火烹油都不是什么好事，一旦被人抓住了什么把柄，立刻就会酿成滔天的祸事。
还以为他是个聪明的，没想到也是如此的目光短浅，愚蠢至极。
苏青柠在心里不屑地想，同时也觉得很奇怪。
既然有叶景之那样的人跟在端木息泽的身边，又怎么会给他出这样的主意，难不成……那个姓叶的在这位知府大人的面前，居然是不得宠的吗？
这倒有意思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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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说平城大大小小的官员中，哪个的口碑最好，自然是知府大人无疑。
端木息泽看到苏青柠来了之后，立刻从公案后起身，远远地就迎了过来。
“顾娘子，你来了，来，随同本官一起到府衙门口，待本官宣读完嘉奖令，你就可以领受谢恩了。”
他走上前，伸手想要去抓苏青柠的手，被她微微一侧身给躲过了。
端木息泽神情不变，只是很自然地收回手来，向身侧一招手，旁边的一个幕僚就立刻端着一个盖了红布的托盘走过来。
“大人请。”
苏青柠让出路来，让端木息泽走在前面，态度说不上十分恭敬，但是比起她以往的态度来说，显然是好多了。
二人一前一后地出现在平城百姓们的面前，原本只是嗡嗡的议论声一下子变得鼓噪起来。
“大家静一静！”
端木息泽双手微抬，很快将阵鼓噪声给压了下去。
“大家应该都知道了，现在站在我身边的，就是这回为驻守本城的兵士极其家属们做出极大贡献的顾娘子，正是有了她的无私奉献，才能换来大家的健康。”
“本官早已将此事上报朝廷，几天前嘉奖令就已经颁下来了，也就是说顾娘子早在几日之前就可以得到嘉奖功成身退。”
“但是她并没有这么做，而是主动要求等到所有的患者都痊愈，或者好转之后再接受嘉奖，这是怎样一种无私又负责任的精神？能有幸请到她，也是咱们平城老百姓之福啊！”
“而且现在最终的结果也已经出来了，凡是接受了顾娘子诊治的病患，无一例外全都痊愈，可见其医术之高，果然不愧为神医的美誉，说是医圣再世，也不为过。”
端木息泽满嘴溢美之词，将苏青柠夸得天花乱坠，目的很简单，就是要将她的好名声贯彻到底，声望也推到最高点。
他平素在老百姓们口中的口碑就不错，再加上富有煽动力的讲话，很快就将所有人的情绪都调动了起来。
大家眼神狂热地看着苏青柠，仿佛是看着下凡的菩萨，有了她自己的生命就能有保证一样。
苏青柠眉头微皱，她忽然有种感觉，端木息泽正在一个危险的边缘游走，他不仅是想要推高她的声望，更是想要造神。
端木息泽说话的时候，眼角的余光一直瞄着苏青柠，自然没有错过她脸上的微表情，心中也同时暗自得意起来。
这一招先斩后奏的招数，就是要让苏青柠无法拒绝。
要么接受，以后就得一直站在他的这条船上，就算是不情愿也要为他所用。
要么拒绝，现在就当众承认她的医术造假，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奇，避免百姓们成为她的狂热信徒之后，成为她永远也解决不尽的麻烦。
而一旦苏青柠选择了后者，她想要借的势也就没了，也就是说她除了白白地付出十几天的辛苦之外，什么都得不到，还有可能得罪自己，招惹了一个潜在强大的敌人。
这并不是叶景之给他出的主意，而是他自己拍板决定的。
叶景之给他的主意，是慢，是怀柔，是攻心，但是他等不及了。
明年开春的时候，朝廷会开启三年一次对官员的考校，虽说他端木息泽在百姓中的口碑极好，但他还是不知足。
如果能利用好苏青柠这张牌，他能讨好的就不止是老百姓，还包括那些更需要他仰望的人了。
苏青柠知道端木息泽在暗中观察她的反应，不过不管他期待的是什么，恐怕都要让他失望了。
她没有急着去反驳或者表白什么，先等嘉奖令到手了再说，毕竟那个东西才是最实惠的。
端木息泽见苏青柠没有任何表示，以为她是已经认命了，心中暗自得意，果然他的法子才是最快最见效的，那个叶景之总是搞得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，实际上的水准也不过如此。
他放下心来，说完夸耀的话，就把嘉奖令给“请”了出来。
原本站在他身后的苏青柠立刻就转到他身前，因为这只是嘉奖令而不是圣旨，所以并不需要跪听，但苏青柠此时男装加身，还是要行拱手礼聆听。
端木息泽很快将嘉奖令通读了一遍，随后手捧着一纸奖励说：“顾娘子，这是朝廷对你的肯定和器重，还望你以后能继续以此回的仁爱本心造福百姓。”
他说着，再次把嘉奖令给递了过来。
这回苏青柠是双手过头，郑重地将那张纸给接了过来。
别看只是一张纸而已，背后承载的荣誉和责任，那可是沉甸甸的，当然，能给她带来的利益也同样是沉甸甸的。
“多谢知府大人能给民妇这个机会，民妇也只是略尽了绵薄之力而已。学海浩瀚，医术之途永无止境，民妇不敢当神医之名，还请各位也万勿捧杀了。”
苏青柠在接了嘉奖令之后，也说了一番话，不过老百姓们听了都觉得只是她在客套而已，完全没把这些话当成是她的真心话。
她自己也知道，现在民众正在狂热的当头上，就算是亲眼看到自己治死人了，怕是也能主动找出个理由来给她开脱。
不过这件事也不是没有可操作的空间了，苏青柠当然不会自毁声誉，但是也不会放任这种被捧杀的事情发生。
端木息泽自以为是用这个法子将自己跟他牢牢捆绑在一起，殊不知鲜花着锦、烈火烹油都不是什么好事，一旦被人抓住了什么把柄，立刻就会酿成滔天的祸事。
还以为他是个聪明的，没想到也是如此的目光短浅，愚蠢至极。
苏青柠在心里不屑地想，同时也觉得很奇怪。
既然有叶景之那样的人跟在端木息泽的身边，又怎么会给他出这样的主意，难不成……那个姓叶的在这位知府大人的面前，居然是不得宠的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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