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五十三章 夜半无人私语时_权宦为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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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五十三章 夜半无人私语时

  森森刑场上,朔中王与祝氏依旧被堵着嘴,此时面对死亡,两人眼中还是不可避免地翻涌起了绝望恐惧的波澜,只是,却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。无人知道,母子两人在砍刀落下之前,心中在想什么。在这生命的最后一刻,又是否会一改破口相骂,给彼此留下些别的什么话。一切,都无人知道了。

  砍刀狠狠落下,断魂的两刀过后,一场恩怨情仇终于画上了句点。

  从倚龙台出来后,姚暮染看着外头的日光,忽然觉得恍然如隔世。里面那凌乱的故事,那沉重的悲剧,不容置疑地将人拉进其中随之沉浮,再出来时,已觉得恍然如梦。

  步辇随在身后,她扶着碧芽一路慢走,慢缓心绪。快到了揽幽竹林时,忽见眼前一道身影快速一闪,仓惶奔进了林子里。紧接着,一阵轰轰脚步声就追了过去,原来是一队侍卫。

  有人在喊:“快!快追!成泽就是从这林子里逃进去了!”

  姚暮染恍然大悟,原来侍卫们已经奉命在抓成泽了,抓到后想必便要押他到朔中去,与其他的姊妹们一起被流放南荒了。

  姚暮染才平缓了的心绪又起了波澜。

  唉。这场悲剧里,祝太妃所筑下的恩怨情仇纵然已经无可避免,但今日的这种种下场其实是可以避免的。定数只在一人身上,如果眼前这个正被追捕的小少年对母亲会有那么一点爱与尊重的话,朔中王妃不会走到这一步,这卖夫弃子、玉石俱焚的一步。一个妻子的绝望或许不足以造成什么,但一个母亲,该痛苦绝望到何种地步,才会走上这样一条路来?

  只是,世事没有如果,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天意。

  回到恣意宫不久,一个消息就传遍了皇宫。朔中王与其母祝氏行刺君王未遂,经君主与王爷们一番亲自审问后定了罪,母子两人齐齐被砍了头,全部拖去了乱葬岗。

  一个故事就这样落幕了,一个真相就这样被埋了。

  夜里,霍景城来恣意宫留宿了。

  此时,姚暮染正坐在露台上弹琴,这些闲暇的时光,她都在学习弹琴,并找了许多简单的琴谱来,一遍遍练习。

  帷幔一掀,他走进了露台。琴音乍停,姚暮染抬眸,见他俊脸沉静无笑,眉宇间隐着疲惫。

  两人相对而坐,矮桌上备着果茶,露台上香雾袅袅,四散于月下。春风轻轻拂过,露台上的灯笼轻轻摇曳,烛光闪动,彼此的脸忽明忽暗,相对神秘。

  姚暮染轻声道:“今日发生的事,六郎一时难以接受?”

  他轻点了下头,坦然道:“我只是在想,像父皇那样的男人,竟也会被一个妃子瞒骗一生,至死都背着一笔糊涂账,最后还要落到我这里才算清楚。唉,个中滋味难言。”

  姚暮染道:“算清楚了便好,眼下还不算太迟,否则随着四王一脉的延续,就会越错越多。”

  霍景城喟叹道:“不错,此事能阴差阳错浮出水面,我也为此庆幸。只是最终的定罪上,还是失了英明,你可知这是为什么?”

  姚暮染想了想,道:“因为罪不至此。四王刺杀陛下,可杀可剐,却不可削除宗籍,玉牒除名。陛下不认手足是陛下的事,可一旦从宗籍除名,就等于强制先帝也不认四子,况且四王一脉全被削了宗籍,等同强制先帝既不认子也不认孙。陛下此举会遭人诟病,天下人皆会认为陛下决绝,定罪过重,殃及先人。只是,要亮其罪行定罪的话,固然能令天下人信服,却又曝了家丑,伤了先帝的颜面。”

  霍景城慢慢点头:“是极,染儿,你这番话真是说进了我的心坎里。午后,已经有好几位朝臣进宫与朕论过此事了,他们的说法也是这般,朕却无从辩驳,只能自己担了。”

  姚暮染为他续了果茶,劝慰道:“六郎,做人问心无愧就好。六郎行得正做得端,仰不愧于天,俯不怍于人。且六郎至孝,为了先帝颜面,不惧悠悠之口自担一切,是个顶天立地的人,暮染钦佩敬服,以嫁六郎为妃而荣,以观六郎高行而幸。”

  他听罢,唇角总算是有了笑意,眉宇间顷刻散尽了雾霾,笑道:“过来。”

  姚暮染乖乖过去,依旧被他抱入怀里。她伸出纤手轻轻摩挲他胸前绣着的迎光花。他的声音从上方传来:“今日宴上真的没有伤到?”

  姚暮染心中他说得是朔中王拿茶盏砸她之事,轻轻摇头:“六郎,我真的没事。不过,却害得你当众对兄长......对他动手。”

  他道:“你没事就好,六郎自然要护你,他那一茶盏砸向你,与砸在我心上无异。不过,你今日可真是勇敢,让我刮目相看,竟敢当众与王爷呛声,且句句一针见血,真是听得人......痛快!”

  姚暮染莞尔一笑:“我才不让他,我虽是妾,可走到了人前,代表的也是陛下,就绝不容人不敬。唯一没有料到的就是,他竟那般猖狂,说动手就动手。”

  霍景城感慨道:“是啊,一个男人,竟以打女人为乐,真是匪夷所思。这女人咱们男人又惹不起,不打不骂都哭兮兮的,哪还能动手。”说完,忽又补了一句:“压在身下动动别的也就罢了。”

  “嗤”一声,姚暮染笑了,笑完又恼他:“六郎,你怎么说着说着就往一边拐?”

  他的星眸里忽然漫上了情迷之色,低头凑在她的耳边,问道:“月余未碰你了,想我吗?”

  她俏脸一烫,将头埋进他的颈窝,静默不语。

  身子忽然一轻,当即被他抱起,大步回到了殿中。床幔落下,他一身燥火,迫不及待地与她亲热,如饥饿已久的兽。令她很快融化在他炽热的怀抱,失了力气,喘息不迭。

  一场淋漓尽致的云雨,漫长又尽兴。他真的很懂女人,总是能轻易判断出她的感受,总是在她临近云端之际及时给予猛力猛速,送她直上云霄,让她尽兴无遗。

  目眩神迷中,她被他带上巫山之巅,然后在轻颤中慢慢下落,他尚未罢休,等她舒缓一会儿,继续攻之。时而温柔时而勇猛,有时还要浅攻几下,撩拨得她难耐时再实攻而来,让她深深满足。她身不由己只能由他,又一次扶摇渐上,被他带上云端,再度魂迷于巅峰之时,她声音缥缈轻弱地唤了他一声:“六郎……”

  又娇又媚又无力的一声呼唤,令他听得心旌摇曳,神魂颠倒。他低头含住她的双唇吮吸一会儿,再凑至她的耳边,低喘道:“女子,果真是水做的骨肉。”

  云交雨合,直到她失尽力气,瘫软如水,他终于猛力袭来,低喘着一洒雨露交给了她。

  两人紧拥而颤,直到彼此慢慢平息、放松。他低头吻她,两人再度吻在一起,于温情脉脉中共度余韵,直到彼此心满意足才分开了双唇。在他即将要退出时,她却忽地抱住他用力按了回来。

  他毫无准备,忽地重回紧致,登时令他闷哼一声。他看向身下娇美动人的她,暧昧一笑,低喘道:“怎么了?还不够?”

  姚暮染别过红霞遍布的脸,轻声道:“你......你就保持这样,别动。”

  他眸中闪过了一瞬间的疑惑,旋即恍然大悟,于是保持着那样的动作,低声道:“染儿......你在意了?”

  姚暮染转过脸来看他,眼角忽地滑下两行泪:“是的六郎,我在意了,我想给你生个孩子。我们在一起都五个月了,为什么这么难,我真的愧对了六郎。我知道,你也希望我怀你一子的,只是你怕伤我,所以从不说。”

  他满眼心疼之色,温柔地吻去她的泪:“染儿,最美好的东西往往需要等待。别哭,六郎定会给你一个孩子。”

  他的话就是能让她安心、坚信。她轻轻点了点头,向他送上一个微笑。

  他回以一笑,语气暧昧道:“那......我就这样给你堵一夜?”

  “嗤”一声,她破涕为笑,这才伸手用力推出他,还没说什么,他却有些急了,连忙拉过一个软枕垫在了她的腰下,嘱咐道:“今晚别沐浴了,明早再说。”

  姚暮染心中一暖,接着笑。他在她身侧躺下,抱她入怀,语气轻松与她聊起来:“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?”

  姚暮染软软地窝在他的怀里,道:“我喜欢女儿,你呢?”

  霍景城道:“只要是你生的,我都喜欢,是男是女都会示若珍宝。”

  姚暮染还没欢喜片刻,忽地又语气低落:“那万一唔唔......”

  他已及时捂住了她的嘴,道:“没有万一。”

  她点点头,他才收了手,语气认真道:“六郎与染儿定会儿女绕膝,和和乐乐走完这一生。”

  她拥紧他:“六郎......你待我真好。还有,今日你肯为了我及时改令,被我害得妇人之仁了一回,我很感动,却也觉得对你有愧,但我真的......”

  “我明白。”他打断她的话,低头与她额头相贴:“碧芽从前就跟在你的身边,你自然舍不得她死,我也舍不得你伤心,呃,也别论伤心了,你皱一下眉头我都会心疼。”

  姚暮染忽然觉得不真实,用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尖,问道:“六郎,你到底喜欢我什么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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